老祖点了点头:“是的,象广州,交州,宁州这些偏远的州郡,最怕的是有人在当地成了气候,有了威望,尤其是能深得当地蛮夷之心,就象以前后汉时的孟获一样,在当地成为了首领,他有汉人这里的权谋和组织能力,再能利用官府的资源,比如府库之中的粮食和布匹,去赏赐给蛮夷部落,不说这是朝廷的恩赐,只说是自己的善心,于是当地的蛮夷就会感其恩德,为其效力,让很多族人,壮丁成为这些豪强大族的家丁,私兵。”
“而本地豪强也会派自己的子侄,以统领这些私兵,异族的名义,或者说打着保护商路,进行护卫的名义,慢慢地把势力向这些蛮夷部落里扩张,官府要是真的发现这些势力尾大不掉,想要清剿的时候,这些豪强大族就会内外勾结,提前唆使这些蛮夷部落,找些机会和理由发起叛乱,攻州占县,杀死或者是驱逐本地的行政长官,因为朝廷在这些地方的驻军往往严重不足,加上有内奸的通风报信,十次有八次是打不过这些叛乱部落的。”
“于是面对这些叛乱,中央朝廷很少能有实力派出大军来清剿,因为得不偿失,而这些本地豪强首领,会上表请罪,说这些本地的部落,是不堪受到前任长官们的欺凌与压榨,无奈之下才被迫反抗的,眼下他们洗劫了州县城邑,又逃回山林之中,如果朝廷能赦免他们的罪过,派出新任的清官来治理他们,他们一定会痛改前非的。”
斗蓬冷笑道:“几百年,上千年这种边远异族地区,本地的汉人豪族的自立,都是这么来的,上次这样直接叛乱成功,自立建国的是林邑,这么说来,吴隐之上次来广州,能摆平这些本地的豪强大族,也是不容易的事了?”
黑袍哈哈一笑:“斗蓬尊者,你是低估了这位老吴啊,人家可不是象以前的那些官员一样,是单车刺史上任,他来广州,不仅是带了几个儿子,还带了吴家的三千私兵呢,这些人很多是孙恩之乱后,啸聚山林的悍匪老兵,或者是从官军解甲归田的将士,被吴隐之趁机收为已有,然后打着上任时护卫的名义,坐海路坐船到的广州呢,可以说,这三千精锐,就是吴隐之控制岭南,反腐肃贪的底气所在,没这些人,他一事无成!”
婷云布局亦手笔
斗蓬有些意外,这些事情他确实不清楚,他眨了眨眼睛,说道:“怎么回事呀,难道吴隐之带了军团才上任的吗?可是我看当年的纪录,他也就是带了几十个随从出发走海路过去的,并不是什么三千人的军团直接到广州呢。如此规模的大军调动,可不是可以随便隐瞒的事。”
黑袍叹了口气:“这些事,我也是后来听到广州那里的旧官吏们,才是明白,吴隐之表面上看只带了几十个随从走,但他的这三千部下,是分批,分道,有的是以商团伙计的方式从陆路走,有的是以海商护卫的方式从海路走,约定了时间和集结地点,当时他得到了十几个家族的暗中相助,动用了这些家族进行海商贸易的资源,当然,回报就是让这些家族的子侄,能在广州那里当官,所以说吴隐之是有备而来呢,不除掉那些原来占据广州官位的其他的世家子弟,又怎么可能给这些家族的子侄,空出名额来呢?”
斗蓬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我看褚家,袁家这些家族的子弟,后来在广州那里当了一些官职,还奇怪这吴隐之何时跟这些家族扯上关系了呢,原来是有这么一层交易,不过,这些事,刘婷云可从来没有跟我汇报过呢,按说这些中等世家间的事情,是由她来牵线的。”
老祖冷冷地说道:“斗蓬尊者,这就是你最大的失策了,刘婷云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有真正地归附于你,她还是黑袍尊者在当使徒的时候,威逼利诱之下才加入天道盟的呢,所以跟你和黑袍尊者这种自幼就给体内植入蛊虫,以使徒行者身份培养的弟子来说,她是有自己的想法的,蛊虫给了她力量和知识,但也成为她的负担,你没有办法从她身上的蛊虫,来掌握她真实的想法。”
斗蓬的脸微微一红:“是弟子失察了,请老祖降罪责罚,因为弟子以为,刘婷云非常怕死,有蛊虫在身上,是断然不敢反抗的,可没想到,最怕死的刘婷云,为了摆脱我们对她的控制,为了不至于给我们一念之间就杀死,反而是想尽办法自立,这么说来,对岭南的这些手段,也是刘婷云计划已久的行动了呀。那她究竟想要图什么?”
黑袍冷笑道:“刘婷云想图的,基本不是岭南的财富,税收,而是那些来自异域,南洋的奇特药材,说白了,她是想在这里能找到有可能炼制出驱蛊丸之类的东西,解除自身的蛊虫,或者说能让蛊虫与自己直接融为一体,而不是随便杀了自己,当然,这些药方她是没有的,但那些在中原找不到的药材,她可以提前准备,将来如果有机会的话,可以随便用上,所以吴隐之也是按跟这些世家子弟的合作约定,把一些珍奇的药材,给了这些世家子弟们,然后这些人又转身提供给了刘婷云,这就叫有备无患。”
斗蓬叹了口气:“还真的是城府颇深哪,既给了吴隐之一个面子,让他能顺利上任,又能借机交好十几个中等世家,让他们的子侄不用去刘裕和刘毅的大军之中混军功,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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