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她看见少女身后苏彦走了进来。
&esp;&esp;“七郎,你听到了,毒是她自己下的。”
&esp;&esp;江见月顿了顿,转身,仰头看见牢门口的苏彦。
&esp;&esp;青年丞相穿一身广袖曲裾卷云纹深衣,袍沿在无风地微摆;外头披靛青色同纹披风,然襟口的飘带系得长短不一;面上气息微喘,两鬓鬓发微乱,胸膛微微起伏着。
&esp;&esp;是一副匆匆赶来的着急模样,失了平素的端方姿态,雅正仪容。
&esp;&esp;这是自她清醒后,十余日中,第二次看见他。
&esp;&esp;江见月觉得有些委屈,这是作什?何至于如此面目!
&esp;&esp;难不成怕她磋磨他的心上人,这般巴巴赶来。
&esp;&esp;她不想仰望他,遂站起身,奈何久病体虚,浦一站起便头重脚轻,几欲跌倒,整个人晃了晃。只撑了把长案,才站稳。
&esp;&esp;却见他晦暗不明的面容上,原本如海深邃的星眸中点起隐忍的怒火,朝自己走来。
&esp;&esp;桓四姑娘见到了希望,露出一点喜色,“七郎,我知道就算你因公废私,但你知我此事无辜,定不忍我如此!”
&esp;&esp;苏彦在江见月半丈处顿下脚步,眸光上下打量,似带着长久压抑的不满和不耐,眼中火焰燃成火海,欲要将她吞噬。
&esp;&esp;“七郎……”桓四姑娘又喜又泣。
&esp;&esp;江见月没见过这样的苏彦,又闻桓四话语聒噪,只觉这厢输得厉害,尤觉是苏彦不可理喻。
&esp;&esp;她面色白的发虚,气息粗重,一双眼却依旧直直盯着他。
&esp;&esp;也无什可怕,她灭桓氏乃国事政务,并无错。是他教她,凡是私不如公,家不比国,天下最大。
&esp;&esp;而反观今日的他,色令智昏,竟动情于这样的女子身上,合该他自己反省。
&esp;&esp;苏彦重新抬步,似在她无畏无惧又随之任之的眼神中,落败两分,周身怒气褪去些,走近她。
&esp;&esp;“七郎,你听到了,不是我。是……”桓四姑娘的话没说完,确切的说是说不下去了,只目瞪口呆看着面前场景。
&esp;&esp;清正不阿的苏相根本没看她一眼,只敛尽了一身怒意,化作无奈和臣服,俯身抱起少年女帝,方开口道,“本相什么也没听见。桓氏以毒弑君,华堂之上,众目睽睽,皆是铁证,已经盖棺定论。”
&esp;&esp;苏彦看了眼怀中少女,转过身对着桓越道,“去岁年初时辰差乃是你的手笔,陛下渭河遇刺你也脱不了干系。这厢更是没有冤你,当日你敬陛下的酒,陛下撒在广袖上。本相事后拿去验了,那是一味叫三日醉的毒,饮后三日发作。陛下没饮你的毒,不代表你就没下毒。”
&esp;&esp;“你……那你别忘了,我是你未过门的妻子,桓氏沦陷,你苏氏亦休想独善其身。”桓四姑娘挣扎着。
&esp;&esp;终于明白不过一场梦,皆戏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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