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匠人厨役每人每月支米已增至一石多,一人一年至少需二十石,按照如今市场米价,一斤米三文钱,一个人一年就至少需要九两,这还只是一些匠人厨役,如此损耗国库,不若命科、道及部官,拣选堪用者,其余人皆发回原籍,也算是减轻国库压力。”
&esp;&esp;朱佑樘点头同意,继续问道:“可还有其他?”
&esp;&esp;刘大夏毫无畏惧,得罪完外面的人,就开始收拾内官了。
&esp;&esp;“皇城各门、京通二仓、水次诸仓、坝上各马牛房、甲字等库、上林苑、内府各衙门等等管事内臣,近年来已增至数倍,宜裁革。”刘大夏直言不讳。
&esp;&esp;身后的陈宽脸色微变。
&esp;&esp;“其中最为超额,当属在内御马监,在外织造太监。”刘大夏又补了一刀,“传升官大都是御马监、织造太监所荐。”
&esp;&esp;朱佑樘一听就忍不住叹气。
&esp;&esp;“先生矛头直指朕啊。”
&esp;&esp;刘大夏连忙告罪。
&esp;&esp;“先生所言皆为事实,何来告罪。”朱佑樘顺势说道,“只是那把他们都罢了,朕的事情如何办呢?每年的衣服马匹,都要如何上供?”
&esp;&esp;“交各地衙门。”刘大夏想也不想就说道。
&esp;&esp;朱佑樘没说话。
&esp;&esp;皇帝也有皇帝的私心。
&esp;&esp;文官自然也有。
&esp;&esp;刘大夏安安静静站着,也跟着不再说话。
&esp;&esp;陈宽倒是一脸紧张,他不少干儿子就在这两处。
&esp;&esp;“此事朕还要仔细思索。”朱佑樘并没有直接否定,但也没有欣然接受。
&esp;&esp;——内臣于他而言,同样重要。
&esp;&esp;“说说对外的办法吧。”朱佑樘又说,“恕免之事为修生养息,同样重要。”
&esp;&esp;刘大夏自然也是侃侃而谈,从江西的芋布到浙江的绢丝,再到各府的马价银等等,他今日是被匆匆召见,所以也没有打好腹稿,只是这几年的所见所闻,倒也显出几分真挚来。
&esp;&esp;“只是这些都是微臣的一家之言,陛下还需召请各部主管,内阁一起商量才能裁定。”刘大夏谦卑说道。
&esp;&esp;朱佑樘颔首:“今日召见不过是听一听卿的看法,今后若有意见,只管上折便是,朕定然仔细审阅。”
&esp;&esp;刘大夏自然也跟着下跪谢恩。
&esp;&esp;“去把刘卿扶起来。”朱祐樘见他头发花白,身形颤颤巍巍,连忙让陈宽把人扶起来,“你亲自送卿出宫,今后只要爱卿来了,就跟内阁的三位阁老一样赐坐,今日是朕疏忽了。”
&esp;&esp;陈宽自然点头应下。
&esp;&esp;刘大夏感激涕零。
&esp;&esp;这件事情本以为到此为止,也算君臣密谈的一桩美事,只是没想到中间突然有人捣乱,有些话传了出去,这一传就越传越乱了。
&esp;&esp;江芸芸看着拦路的一群人,板着脸说道:“我点卯要迟到了。”
&esp;&esp;“我家公子请您过去说说话呢。”为首的仆人殷勤说道。
&esp;&esp;江芸芸一本正经说道:“我今日要先去詹事府点到,然后还要去内阁,时间紧急,实在是没空交朋友了。”
&esp;&esp;“江学士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仆人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esp;&esp;江芸芸慢慢吞吞说道:“我不会喝酒。”
&esp;&esp;“哼,你知道我们公子是谁吗?”
&esp;&esp;“至少知道你是个刁奴。”
&esp;&esp;江芸芸说话不好听,但说话的声音又格外好听,脸上还笑脸盈盈的,一时间分不清到底是不是在骂人。
&esp;&esp;那仆人恼怒,就想伸手直接把人抓走。
&esp;&esp;江芸芸后退一步,还未说话,顾霭不知从哪里跑出来,手里拿着一根小短棍,挡在江芸芸面前,胀红着脸,大喊着:“光天化日拦截朝廷命官,你们是什么强盗悍匪。”
&esp;&esp;他声音尖利,巷子门口很快就有大胆的人,探头探脑袋看了过来。
&esp;&esp;“你们林家倒是凶悍得很。”江芸芸伸手,按着顾霭颤颤巍巍的手,慢条斯理说道,“回头会有人去你家的,何来找我这个无辜的人。”
&esp;&esp;那人一听他这话,脸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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