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牠却仍昂首不屈,不肯自焚。
&esp;&esp;忽而,一声高亢的凰鸣自天穹之外传来。
&esp;&esp;结界外,凰鸟宛若朝霞烈日,正拼命撞击那层黑雾天幕,天地俱震。
&esp;&esp;谷内凤鸟嘶鸣回应,二鸟齐鸣之势,震裂山石。
&esp;&esp;晏无寂胸口一闷,喉间涌出一口腥甜,唇角溢出血跡。
&esp;&esp;他抬手抹去血痕,眼神冷冽。
&esp;&esp;——不能再拖。
&esp;&esp;若结界被衝破,凤与凰合击,他也无把握。
&esp;&esp;他指尖魔纹翻涌,五指猛然握成拳。缠绕的魔焰骤然收紧,轰然一声,将凤鸟一翼生生折断!
&esp;&esp;凤鸟悲鸣,火光乱舞,赤金羽毛脱落,焦黑成灰。结界之外,凰鸟哀嚎,烈焰如潮,一次次疯狂撞击天幕,震得黑雾翻涌欲裂。
&esp;&esp;晏无寂脸色冷厉,目中紫光闪动,咬紧后槽牙,第二翼应声而折。
&esp;&esp;凤鸟痛嚎,声震九天,彷彿连高坐天穹的神祇都不忍俯视。结界之外,凰鸟哀鸣凄厉。那一声声,蕴含着至死不渝的痛与怒,直衝晏无寂的神识,几乎要将他的识海撕碎。
&esp;&esp;他咬牙低声,语若铁鎚:
&esp;&esp;「你若再不自焚,便只能生生死去,永不得重生。与凰鸟再无重逢之日。」
&esp;&esp;凤鸟闻言,羽翼微颤,双眸之中燃起痛色。
&esp;&esp;终于,牠闭上双目,长啸拔高,决绝悲壮。
&esp;&esp;烈焰自丹田燃起,瞬息间遍佈全身。赤金之火轰然燃烧,光华夺目,照耀整片天地。
&esp;&esp;结界之外,凰鸟仰首悲鸣,双翼猛然张开。牠无丝毫迟疑,竟随之燃身,烈焰窜起,将整个天穹点燃。
&esp;&esp;二鸟清啸相和,一同化为火海,纯白焚光吞没山谷。
&esp;&esp;晏无寂屹立火海中央,袖中魔焰一引,将两鸟燃身所化的涅槃真火夺入掌中。
&esp;&esp;火势渐敛,天地重归死寂。
&esp;&esp;灰烬中,一双幼小的鸟身并肩而出,本能地依偎在一处。
&esp;&esp;他低头看着掌中两盏纯白火焰。火光照映他满是焦痕的脸,神色沉静无波。
&esp;&esp;片刻后,他抬手一挥,将其中一盏返还谷地。
&esp;&esp;「本座只需一盏。」
&esp;&esp;白焰落下,于灰烬中悄然点燃,为那双孱弱稚鸟添了几分温暖。
&esp;&esp;凤与凰被迫提早涅槃,修为受创,但新生的稚鸣仍在,似在呼唤彼此。
&esp;&esp;宓音坐于案前,目光扫过面前的水盆,又抬眼盯住立于案前的晏无涯,终是将苍白的小脸一偏,不理他。
&esp;&esp;晏无涯双手按桌,微俯身:「怎么?连看一眼都不愿?」
&esp;&esp;她一言不发。
&esp;&esp;她已二日粒米未进,连精神都有些恍惚。
&esp;&esp;「你知若我动用契约之力,你还是要听令的。」
&esp;&esp;她瞪了他一眼,淡红的眼眸盈着委屈的泪。
&esp;&esp;半响,她吐出一句:「我饿了,没力气看。」
&esp;&esp;晏无涯凝望了她片刻,淡声道:「幽漠殿一日三餐从未断你,是你自己闹脾气不吃。」
&esp;&esp;他手里夹着一根蹈草,习惯性地咬住,转身倚上玉柱。
&esp;&esp;「看了才许吃。」
&esp;&esp;宓音坐直身子,眼神怨恨地盯住水面:
&esp;&esp;「……你要我看谁的命?」
&esp;&esp;他回道:「世间,已有万年之龄、或将会活至万年的妖狐。」
&esp;&esp;她一怔,蹙眉:「我是看命的,不是寻人的。」
&esp;&esp;晏无涯蹲下身,与她平视,语气不缓不急:
&esp;&esp;「若你能从一人之命推算其寿命,为何不能反推谁可活至万年?」
&esp;&esp;她咬唇,垂眸低声道:「如此反推,不止耗时,更费心神……我现在真的看不了……」
&esp;&esp;语气是真挚的,嗓音哑哑,像是连说话都带着饿后的虚弱。
&esp;&esp;晏无涯闻言,神色未动,只是心念一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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