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寂寂的脚步顿了一下,后颈传来他轻笑时的震动,带着点痒意蹭过她的下巴。
“你昨晚踢了三次被子,我起来给你盖,你还抓着我胳膊不放,那我只好勉勉强强睡在你旁边了。”
“我没有。”李溶溶立刻反驳,手指却不自觉地收紧,圈着他脖子的胳膊又勒紧了点,“你骗人,我睡觉很乖的。”
“乖?”李寂寂低笑出声,“那是谁半夜哼哼着说冷,往我怀里钻的?头还在我肩膀上磕了个小印子,早上起来自己都没发现。”
李溶溶愣了愣,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光滑的皮肤没摸到任何印记,才反应过来又被他骗了,气鼓鼓地在他后颈轻轻咬了一口。
只不过她没敢用力,只留下一点浅浅的牙印,像小猫挠了一下。
“李寂寂,你敢骗我!”
“嘶——”李寂寂故意吸了口气,反而笑得更欢,“不敢不敢,是我记错了,我们溶溶最乖了。”
“轻点咬,再咬我就把你放下来,让你自己走泥路。”
其实后颈的疼不算什么,他倒觉得她这点小脾气怪可爱的。
这话一出,李溶溶立刻松了口,却还是不服气地揪着他颈后的头发晃了晃:“你不敢。”
“是不敢。”李寂寂坦诚得很,手指轻轻拍了拍她的腿弯,“我家溶溶摔了,还得我背回去,划不来。”
雨丝还在飘,却比刚才小了些,伞沿垂落的雨珠滴在李寂寂的肩膀上,晕开更深的湿痕。
“李寂寂。”
隔了一会儿,李溶溶忽然喊道:“你的伞歪了。”
“没歪。”少年故意装糊涂。
李溶溶凝视掉下来的雨滴,它们落在了他的头发里,滚了几下就消失不见,彻底藏到深处没了踪迹。
“歪了。”她伸手拧着少年的耳垂,“李寂寂,你的水淋到我了。”
李寂寂听着耳边女孩的轻声细语,被她捏着的耳朵发麻,偏过头蹭了蹭她搭在肩前的手,“疼呀,溶溶,耳垂要被你拧红了。”
伞骨回归垂直,刚好罩住她的头顶。
李溶溶哼了声,松开手,指尖却还留在他耳垂上轻轻碰了碰,温温的,湿气很浓。
“谁让你不承认,伞明明就歪了。”
“好好好,歪了,我的错。”李寂寂总是顺着她的话。
但李溶溶盯着那片湿痕,忽然把脸往他颈窝里埋得更紧,温热的呼吸扫过他的皮肤,他只感觉心痒痒的。
“回家你要喝姜汤。”她闷声说,“不然你会感冒的。”
“知道了。”李寂寂应得干脆,“等会回家我就煮,给你也盛一碗,放两块糖,甜丝丝的。”
“我才不喝。”
李溶溶立刻拒绝,她讨厌姜汤的辛辣味,上次李寂寂逼她喝,她捏着鼻子灌下去,差点吐出来。
“必须喝。”李寂寂的语气难得带了点不容置喙,“你今天还咳嗽,喝了姜汤才好得快,不然下次再发烧,我可不给你讲故事了。”
提到讲故事,李溶溶的气焰顿时矮了半截。
李寂寂每晚睡前会给她讲镇上听来的故事,有会说话的狐狸,有藏在山里的神仙,她每次都听得眼睛发亮,缠着要再讲一个。
她抿了抿唇,小声讨价还价:“那……只放一块糖。”
“两块。”
“一块半。”
“成交。”李寂寂笑着应下。
雨丝渐渐疏了,雨声白噪音慢慢弱下去,最后只剩下偶尔几滴滑落的水珠砸下去。
头顶的天空亮了些,原本沉甸甸的乌云散了一角,漏出点泛着白的光。
李溶溶伸手碰了碰空中,没再摸到冰凉的雨丝,只有风裹着点潮气吹过来,拂过指尖。
“李寂寂,天放晴了。”她戳了戳他的肩胛骨。
少年抬头看了眼天空,云缝里的光越来越宽。
他笑了笑,把伞收起来也挂在手腕上,轻快道:“真的是停雨了。”
“李寂寂,为什么变这么快,刚才还下那么大的雨。”
“因为夏天要来了呀。”他眼底盛着明亮的笑意,“夏天的雨都这样,来得急,走得也快,跟溶溶闹脾气似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哭什么时候笑呢。”
“我才不会哭。”李溶溶有些生气,小声反驳道。
不过很快,这点小烦意和小恼怒就消散了。
她歪着头问:“夏天有什么呀?”
“夏天有西瓜呀。”李寂寂沿着田埂慢慢走,“等过阵子,镇上会有人拉着车卖西瓜,红瓤黑籽,咬一口甜得很。到时候我给你买个大的,抱回家冰在井里,晚上切开来吃,凉丝丝的。”
他又想了想,补充道:“还有萤火虫呢。晚上吃完饭,咱们去村头的槐树下,能看见好多萤火虫,一闪一闪的,像星星掉在草里。我还能给你捉几只,放在玻璃罐里,当小灯笼。”
李溶溶听得眼睛亮起来,趴在他背上的身体动来动去,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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