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非,老实度日了,再叫我舅父为你说说情,老人家心软,也就不再追究了——只要孩子能改好,这钱没了也就没了吧。”
这不疼不痒的片汤话,落在绝望的人耳中就非常贴心了,徐婆子和徐三儿对陈福顺感激涕零,言听计从,陈福顺让徐三儿依旧装作被大哥、二哥迷了心窍的样子,回家等她通知,到时候,配合一些小事就行了。徐三儿虽然听不明白,但也不敢再问,又死活磕了几个头,这才千恩万谢地走了。
这么折腾下来,也是小一个时辰,他们走后不久,葛爱娣母女也先后归家,不见徐大发人影,还在诧异。陈福顺道,“今天有客人来访,舅父耽误了做饭,这不是赶紧去街上打几个小炒回来。”
葛谢恩道,“那就煮个快速面,开个罐头呗,就这么讲究了!”
“你在家就别吃罐头了,那有什么好的,出门在外难道还没吃够?”
葛爱娣却很支持也很满意丈夫的殷勤,嘀咕了一句,“再机灵点,看到水果买几个回来就好了——今儿什么客人,不时不候的饭点登门,还不留下吃饭?”
陈福顺笑道,“这不是给表妹解决燃眉之急来的么?”
说着,就把徐三儿中计的原委,简述出来,“此事我本来是不愿管的,但想着,这羊城港也有许久没有整肃治安了——如今袋鼠地缺人,尤其缺一批重力工,干那些苦活和险活——”
说到这里,葛谢恩如何不明其意,一盏茶要送到嘴边,也停了下来,不由失笑道,“我这正瞌睡呢,表姐给我送枕头来了!”
“这些骗子,也太可恶了,这样的人就是苦役死了,我还放鞭炮呢。”陈福顺也是拊掌道,“如此渣滓,扬弃出来,让他们到袋鼠地去做该做的事,岂不是物尽其用么?”
“就算三儿那些人贪财无智,也不是他们屡屡行骗的理由。”葛谢恩早非当年的热血少女了,多年救灾下来,不知见过多少不忍事,对于这样的人间渣滓,更是心硬无比,说到苦役至死,她冷漠的表情也没有丝毫动容,只是又吹了吹茶面,“只是,倘若如此的话,我们的挑人计划就要略做改变了——到满者伯夷再收网,太麻烦了些,耗时已久,不是每个团伙都会如此大费周章。”
“若让一切都在羊城港发生的话,收网时鱼获会更丰富不说,或许,还能顺藤摸瓜,查一查交易所的内鬼,再多送一批人,到各地去丰富当地的数学教育和会计资源……”
艇仔粥联署
“哎, 听说了没有!钱街那边又在抓人了!”
“真的?多少人啊——是和前两年一般的势头?”
从码头一路延伸到中枢区,这条中轴线都是宽敞的水泥马路,可以过蒸汽拖拉机的那种,也是昔年六姐阅兵的所在。而从这条车水马龙的繁华街道, 往城区两侧, 辐射开的道路小巷, 如今也悉数都铺了水泥, 以从前城中四通八达的水道河涌,作为天然的分界。
这些河槽上方,时而见到小桥飞渡,又有小船来往期间,撑着竹竿悠悠前行, 各司其职:运货的、捕鱼的、运人的,各有各的地盘。还有河涌两岸, 那鹅卵石浇起的堤岸, 也是羊城港富庶的证明——这种鹅卵石的清水漫道, 造价昂贵, 从前都是富人家中庭院所用,就是富裕街巷, 也就是给堤岸浇些碎砖瓦、瓷片什么的, 荒僻些的地段, 就是长满青草的土岸了。
用鹅卵石浇上水泥之后, 堤岸便可以落脚了,除开有些区域, 岸边种了柳树, 又有栏杆拦着, 明确是给人赏景用的之外。这些可以近人的岸边两侧, 从早到晚都是热闹:白日里,没上学的孩子,都喜欢到岸边来钓螃蜞,这东西到手,怎么做都好吃,只是个头很小,而且钓起来需要耐心,除了孩子之外,很少有人会专门琢磨这个。
除此之外,还有些勤俭的家里,不舍得把衣服送去洗衣厂,到这里来淘洗衣物、洗菜、挑水的,这些事情,衙门也不太管,只有一样绝对禁止,那就是在河水里涤荡马桶。
洗马桶要去茅厕边上专门的污水渠,这样才不至于污染了河系,这条规矩,经过十多年的普及,已经相当深入人心了,就是居民们自己,现在也完全无法接受上游洗菜,下游洗马桶的事情,偶然有一些老人糊涂,也会被人喝止,如此一来,渐渐的这种现象也就绝迹了。
再加上城里也用很便宜的价格,雇佣了一些年老的力工来清浚河道,捞走垃圾、水草,定期清淤卖给堆肥厂——这里的收入,清道夫是可以分一点的,因此,他们也相当的尽心。
这么两面用劲下来,在城区内的各个水系,尽管来源不同,但个个清澈如许,绝不会和其余城市——尤其是姑苏的内河十里山塘一样,藏污纳垢、臭气熏天,叫人心烦。
羊城港的市容,也是居民非常自傲的一点,大家都说这是托了六姐的福——六姐喜卫生、好洁,故而城里也都是下了心思的,老百姓不也跟着沾光么?很多人读到《买活周报》上选刊的,赞扬姑苏治理十里山塘成果的文章,都还不屑地冷笑一声,“都污坏成那样了,也好意思拿补救来吹
精彩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