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惊竹笑了声,无奈的摇摇头。
他撩起帘子,看向外边骑马的身影。他挺直的腰背,玉冠束起的马尾随着风而动,微微偏头听着卫泽禀告事务。
似是感觉到他的视线,沈即舟回过头与他视线对上。
温惊竹倒也没有想到沈即舟会看过来,稍微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
沈即舟放慢了脚步,与他平齐,低声问:“可是有什么不适?”
温惊竹乘着风,闻言说道:“并无大碍,只是想看看外边的风景。”
沈即舟忽然一笑,带着意味深长,“的确,风景确实好。”
温惊竹面色一烫,抿唇将帘子收下,隔绝了他们之间的视线。
片刻过后,飞星被卫泽喊了出去,下一刻,沈即舟的身影出现在了马车内。
温惊竹诧异道:“你怎么来了?”
沈即舟一顿:“怎么,我不应该出现在这吗?”
“倒也不是,”温惊竹说,“只是疑惑罢了。”
沈即舟直接坐在他的身边,笑道:“没什么,就是几个时辰没有见到夫人,有些想念罢了。”
温惊竹不接茬,“你后背的伤的确不宜骑马,还是坐马车妥当。”
沈即舟倾身一靠,嗓音带着哑意,嘴角微勾笑道:“为夫感觉有点疼,夫人可否帮为夫瞧上一瞧?”
温惊竹抬眸,“那还是疼着点好。”
“夫人好狠毒的心。”他控诉。
温惊竹微笑:“夫君更胜一筹。”
沈即舟闻言忽然想起半年前在沈府时他让凌世尘摔进荷花池里的事情。
“不然怎么能称得上一对?”他失笑道。
…
他们赶了几日的路,来到一处山脚下时,沈即舟让人放慢脚步。春分来临,一路上都是春意盎然,这处山脚下却显得格格不入。
路上有过打斗的痕迹,也可以看见干涸的血迹溅在了绿叶嫩枝上。
沈即舟让林易前去打探一番。
他们这条路径时要经过山谷,如若有人在这里设下埋伏,经过的人必死无疑,实在是险要之地。
卫泽:“主子,要不还是先排查一下周围,以防有人设下埋伏。”
沈即舟当然知道这群宫中的人不会让他们好过,谨慎一些才好。
但留给他们的时辰不多了,如若再不赶回去,不知道苏老那几个人还能坚持多久。
“原地休息。”
“是!”
见天色已晚,他们只能在此休息,等明日隐患排除之后才通行。
大魏,皇宫。
北川一战,沈即舟亲自带兵迎上。但双方交战点到为止,看得出来都很谨慎。
崇康帝见批着一事奏折,很是头疼。
“陛下染受风寒,切莫注意休息,莫要伤了龙体。”公公在一旁提点。
崇康帝无奈的叹了一声气,“此事让朕如何不管,如今,他们真是愈发的肆无忌惮了。”
“即便这样,陛下更要保重龙体,免得落入他们手中啊。”公公道。
崇康帝放下笔,头疼的按了按眉心,神情疲惫:“公公觉得,朕应如何选择的好?”
公公连忙跪下,叩首道:“还望陛下莫要吓奴才了,无论陛下选择如何,都是他们的福分。”
崇康帝:“公公此言差矣。”
“是奴才愚笨。”
崇康帝的寝宫灯火通明,烛光摇曳,但也衬得愈发的冷清肃然。
崇康帝叹了口气,道:“太子的确担得起未来的储君,只不过他心性不稳,极易被人乱了心智,再加上染上风流之病,地位不稳;四皇子虽为沉稳,却心思难猜,再加上…他的母妃…罢了,终究是个可怜之人。”
公公道:“那不是还有三皇子吗,陛下这…”
崇康帝眉宇舒展,缓缓开口:“三皇子为人亲和,他和苏妃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争不抢倒也是好事,只不过定不下心,怕也是担不起储君的重任。”
身为帝王,不可能没有防备之心,明叙烛这样子怕是会被前朝的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陛下,那如何是好?”公公说,“不管如何,陛下还是要选出一位储君。大魏不可一日无君啊!”
“你的意思,朕理解,但尚且还不是时候。”崇康帝摆摆手,“你先出去,朕想一个人静静。”
公公:“那奴才先下去令人给陛下熬个安神的汤,免得伤了陛下龙体。”
崇康帝点点头,算是应允了。
等公公出去之后,偌大的寝宫只剩下他一个人坐在案桌前。他轻声的咳了咳,最后再次提笔落字。
半个时辰之后他才停笔,卷轴也被他收了起来。随即整个人如同耗尽精力一般陷入沉思。
‘叩叩叩’
“进。”
崇康帝捏了捏眉心,以为是公公熬制了安神汤进来,随口道:“放那吧,朕一会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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