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亭书把距离稍远的几道菜夹到姜满碗里,装着不知情,用很自然的语气说:“满满,多吃点。”
姜满点头道谢,低头扒拉米饭,侧影充满了落寞。
袁亭书夹一块鱼放到自己盘子里挑刺,边挑边打量姜满。
本来眼睛恢复得七七八八了,却一夜回到解放前。姜满不想让他担心也好,不愿意信任和依赖他也罢,总之既要小心翼翼地伪装,又要独自承受这份痛苦。
袁亭书心口一阵闷疼,把鱼肉排夹给姜满:“今天这鱼不错,谭白凤还把刺挑出去了。”
姜满手一顿,轻声说:“那你给她加工资吧。”
袁亭书就在一旁笑。
吃得差不多了,谭白凤端来饭后水果,她已经换好常服散下头发,跟他们俩告辞。刚开门,跟肖霁川打了个照面。
“谭、谭老师。”肖霁川猝不及防闹红了脸,“你要走了啊?”
“是啊我完成任务啦。”两人擦肩而过,谭白凤撩一下她的长发,笑盈盈地,“改天见啊肖医生。”
“嗯嗯,改天见!”
袁亭书捏着根水果叉看戏,见肖霁川过来,调侃说:“呦,今儿喝完来的?”
肖霁川无语一瞥。刚要开口,袁亭书一个眼神“扇”过来,他“唔”一声,改口说:“你要的花种,我托人找来了。”
“肖医生来了。”姜满叉着一颗手掌大的草莓啃,面向声源笑了笑,“你也种上花了?”
“嗯,啊对,这不是近朱者赤嘛,我也学点修身养性的爱好。”
姜满笑笑:“那你们聊,我上楼找姜撞奶玩去。”
“别啊满满,你陪陪我。”袁亭书搂着姜满往阳光房走,“刚吃完饭得适度活动一下,你上楼也是窝在懒人沙发里,对胃不好。”
“那好吧。”姜满意外地好说话。
三个人一起进了阳光房,一个是真种花,一个是陪伴,另一个蹲在旁边,拿检眼镜鬼鬼祟祟对着姜满的眼睛照。
阳光房里容器和土壤都是现成的,袁亭书又是种花熟手,本来五分钟能弄好,为了让肖霁川给姜满看眼睛,他生平第一次磨磨蹭蹭地做事。
他拿小铲百无聊赖地拨弄土壤,看看姜满,又看看肖霁川,俩人用眼神叽叽咕咕。
过了十分钟左右,肖霁川收了检眼镜,朝袁亭书比划一个“ok”的手势,袁亭书拉着姜满站起来。
姜满一脸懵,却煞有介事地问:“这就弄好了?”
“对,按时给它浇水晒太阳就行了。”
“还挺快的。”姜满打了个哈欠,“我不行了,睁不开眼了。”
“上楼睡觉吧,这次该我陪你了。”袁亭书冷不丁把姜满打横抱起来,一路跑上楼,佯装要把姜满扔出去。
姜满心脏跳得飞快,紧紧搂着袁亭书脖子喊“不要”,屋里暖温度高,小瞎子吓出一身汗,身上潮乎乎的。
却被人小心翼翼地摆在床上,被子盖过来,掖在小尖下颌之下。
袁亭书脱了鞋靠坐在床头,往姜满身边挪了挪,姜满便枕在他大腿上,像温顺版的姜撞奶。
袁亭书心中一喜,摸了摸姜满的小卷毛,指尖穿过略有“沙”感的发丝,动作轻柔得不像话。
姜满是真困了,躺下没几秒便打起了小鼾。
袁亭书掏出手机给肖霁川发消息,几分钟后,收到了回信。
【是强光刺激外加惊吓导致的神经紊乱,类似于电路短路,问题不大。让他静养几天,别再受刺激就能恢复。】
袁亭书松了口气,垂头注视姜满的睡颜。
姜满的眼睛没有光感,所以没拉窗帘。下午两点多,太阳追着闯进卧室,照在姜满的脸上,睫毛疏朗,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
安静又乖巧,是这世上最美好的人。
袁亭书忍不住抬起姜满的手,在手背上吻了吻——幸好还有机会补救。
不知睡了多久,姜满迷迷糊糊醒过来。
脑子清醒了,却没有睁开眼的勇气,他便闭眼躺着,却发觉卧室里静悄悄,袁亭书和姜撞奶都不在。
他顿时没了安全感,拎起毛绒睡衣披好,出了卧室。
时隔半年,他对这栋房子依旧熟悉,瞎着眼也能找到路,下楼听到管家跟他打招呼,他问:“袁亭书呢?”
“先生在小书房。”
“哦……我去找他。”
姜满转身上楼,顺着走廊找到最里面一间。快到门口,小书房里传出“砰”的一声,像瓷器或者玻璃之类的东西被砸碎了。
“——废物!”袁亭书不知在骂谁,“这点事都做不好!要你有什么用!”
姜满脚步一顿,他没见过袁亭书这么暴躁,听着有点心慌,犹豫着要不要进去,门却突然开了。
袁亭书看见他时愣了一下,脸上的戾气转瞬即逝,只剩下惊讶:“满满,你醒了?”
姜满能听到袁亭书轻微气喘的声音,抱住了袁亭书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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