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衣,面颊微凹,发髻半灰,精神倒不错。
“好久都没过来看我了,最近过得可还顺利?”
话头一岔,“哟”了声,稀罕又稀奇地望向赵弛背后的少年,“怎么带了个后生过来。”
等看清楚模样,愈发惊讶。
“好俏的后生,是什么人呐?”
赵弛:“他叫水笙,跟我住一块。”
水笙腼腆,进了屋,怯怯地藏在赵弛背后叫人,
“婶,婶子好。”
花婶子笑呵呵地:“真俏,真乖。”
看他走路有点跛,又道:“可怜的孩子,长得太瘦了,记得多吃点饭,把身子养壮才好。”
赵弛放下两条鱼,又从袋子取出些钱板。
花婶摇摇头:“上次说过不用带东西,你这些年已经顾着我跟老头子不少了。”
赵弛:“应该该给的,今天想请婶子帮水笙做两身衣裳,天快热了,他没几身能换的衣物。”
花婶子跟她老伴身体都不太利索,无儿无女,日子过得紧巴巴。
赵驰看他们为人实在,花婶子的针线活又不错,他不会缝补,过去,找她做过几身衣物,给他们添点钱
一来二去,偶尔送几块肉来,权当照顾了。
花婶子笑得眼角褶皱深深,不说二话地答应了。
枯瘦的手招了招,朝水笙笑道:“后生过来,先给你量体。”
水笙下意识抬头,得到赵弛的眼神示意,这才听话地跟了过去。
墙角立着个半人高,泛旧的矮柜,花婶子从柜子内取出篮子,里面装的全是裁缝所用的物什。
她用绳子给水笙量体,打好标记,又摸了摸送来的布料,细葛布,比一般的粗,中葛布好多了,价钱也不便宜。
过一会儿,花婶子告诉他们,这块布做两身夏衫绰绰有余,还能多出些料子,再给水笙多添一两件贴身的小衣小裤。
说定此事后,赵弛留下鱼和钱,又帮花婶把菜园周围被雨水冲塌的墙檐稍做修缮,水笙跟着,抽空给他递几块砖头。
忙完,他们就从花婶家离开了。
从溪花村西边往东步行,约过一刻多钟,水笙跟着赵驰停步。
对方指着一处大门:“到家了。”
水笙好奇打量。
眼前所见,屋舍灰墙黑瓦,门口破旧,横栏挂了把锈迹斑驳的锁。
围墙四周绕满丛草和藤蔓,墙上还爬着许多青苔,无数场春雨的浇灌,青苔铺得十分浓密。
门前几步台阶,一处水坑拦了去路。
赵弛回头,出声叮嘱:“你在原地等,我先进屋看看。”
水笙乖乖地:“嗯~”
过一会儿,他轻唤:“赵弛。”
猫叫似地,没听到回应。
水笙准备淌着水坑迈上台阶,只见赵弛从门后出来,牵上他的手:“我带你。”
他眨眼,“唔”一声,小心收起翘出去的腿。
肘窝紧了紧,赵弛抻起他两条胳膊,抱小孩似地一把抱上台阶。
水笙登时害臊,耳尖通红,却掩饰不住此刻的好奇。
三间房屋的布局,带个小院,前后院长满青油油的草,比他膝盖还要高。
走进屋内,四周堆着比他还厚的木头板子,到处积着灰尘,雨水潮湿的味道和尘土混搅。
水笙捂口,连连打几个喷嚏。
再揉鼻尖,润润的鼻头晕红一片。
赵弛只得再把他带出正堂,停在檐下。
“里头积尘重,还有几处渗雨的地方,改天我来收拾,再添点家什,过不了多久,就能搬进来住。”
老屋宽敞,到时两个人不用挤着,生活起来方便些。
商量着,门外停一村民,肩扛锄头,张头探脑。
村民伸脸进门,看见赵弛,惊讶道:“居然回老屋了。”
赵弛招呼:“张伯。”
张伯挥动锄头,帮忙打干净院子里的杂草。
“这次还走不?”
赵弛注视水笙:“不走了。”
张伯歪歪嘴,笑道:“不走好,不走好啊,人还是得有个家才踏实。”
说着,与赵弛背后小心探脸的水笙对上目光,哟一声,“怎么还藏了个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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