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我爹爹的身后名卷册。”简雪烟忽而好奇,不知道燕玄这会子又要找个什么借口。
“我承认在我那儿确实有一本你爹爹的卷册,但那是副本。”燕玄解释道:“正本在太后那儿,具体后来又落了哪儿,我并不知晓。”
“那副本呢?”简雪烟笑看着他:“其实我知道,你早就拿到副本了,但是你迟迟都不肯给我。”
燕玄张了张嘴。
他怎么给她?
那上面写的简家灭门,是因为“得太子令”这四个大字,他怎么给?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拿给我,”简雪烟看着他那张欲言又止的脸,“但不管是什么缘由,你现在已经登基了,你刚才反反复复地提醒我,你已经是皇帝了。就算正本寻不到了,副本又有着一些莫须有的罪名,你明明可以让人修改的,你明明可以昭告天下,跟世人说我爹爹没有通敌叛国,你甚至可以为当年我家被灭门一案重新翻盘。”顿了顿,简雪烟的眼睛倏地泛红:“但是,你什么都没有做。你只是派了你的死卫们把我掠来,你只是一直在跟我说,想与我成婚,你一直都在说着你的深情,可是燕玄,你从头到尾,什么都没有做。”
“这便是你不要我的缘由吗?”燕玄颤抖着道:“如果你怨我这些,雪烟,我现在就去找人重新翻案,我现在就去找史官重新撰写你爹爹的卷册,我马上就昭告天下,我亲笔手谕,说你爹爹是清白的,好不好?”
“可为何你原先什么都不做?”简雪烟可笑地看着他:“只有我提了,你才想起来。如果我这辈子不提,你是不是这辈子都想不起来这些?”
“如果我做了呢?你还会不会回到我身边?”燕玄哀求着道。
“不会。”简雪烟冷冷地道。
一丝绝望在燕玄的脸上彻彻底底地浮现,但是转瞬,却变成了愤怒,变成了阴狠。
“你什么意思?”燕玄森然地问。
“你不会不知道,当年我家被灭门,是你先帝曾经授意的吧!?”
燕玄眉心微蹙,没有回答。
“你不会不知道,当年南洲子之所以带队南下来灭我家门,是因为先帝亲授令牌,让他去做的罢!?”
燕玄的眉心紧皱,牙槽紧咬,依然没有回答。
“你既然在南洲子临死前知晓了一切,却依然为南洲子的罪证隐瞒下了灭我家门一事……燕玄,我真的很想问问你,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燕玄深吸一口气,闭上眉眼,过了好一会儿,方才睁开。
无人知晓他心底所想,就连两人身后的神佛,也看不透他此时心底的幽沉。
他转过身去,不再看她,却听见简雪烟又冲着他的背影又道了一句:“你总以为,你我之间的缘分是因旁人所故,但是燕玄,你有没有想过,一切皆是因你而起的呢?我一直都当你是兄长,也曾因为你的一次次靠近,我想改变对你的兄长之情,我也想过,也努力与你结成男女之缘,但是燕玄,你做出来的这些结果,只能让我觉得,‘兄长’二字,其实是这么多年,我对你最大的,也是唯一的敬意。”
燕玄没有回答,他抬脚就是离开。
推开小佛堂的门,门外晨间的秋风夹杂着萧瑟的凉意,顷刻间,吹散了燕玄脸上那两行不易察觉的泪痕。
门外,皆是持剑侍卫。
只听见燕玄对着这些人道了一声:“把皇后娘娘看紧了,没有朕的允许,今生今世,任何人不得放她出去!”
简雪烟觉得真真是荒唐!
多年前,莫名其妙被冠上了公主头衔,时至今日,又莫名其妙地被冠上了皇后头衔。
但现在不是她觉得荒唐的时候,这会子,她身处小佛堂,仔细查看,四周的门窗全部被钉死,她根本没有从窗口爬出去的可能。
怎么办?
她忽而想起,前世的小佛堂里,她为了让太后躲避被追杀,把太后的尸身藏于佛像后头的空隙间。也许,现在她自己藏进去,等有人进来时,她再趁机溜出去,也许会有一线机会?
然而,她也想多了。
燕玄什么都准备好了。就连佛像后头的空隙,也早已被砖石瓦砾用石灰给堵死了。
想要藏于这里,绝无可能。
怎么办?!
严律这会子人在哪里?
他将何时被审判?
阿酒和其他弟兄们现在如何?
从冀州带来的那么一大帮子百姓们,他们又是什么情况……
这一切的一切,对简雪烟来说,全都是未知。
她着实恐慌,坐立不安。幽沉阴暗的小佛堂里,只有那尊与屋顶同高的金尊大佛,陪伴着她静默不语。
不知是过了多久,忽而看见门外身影一闪,旋即,便是一声“打开”的熟悉的男人声调。
简雪烟着实一愣,向着门扉方向踏行几步,却见木门大开,一张顶着严肃神情的面孔,便出现在她的眼前。
是姚洲!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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