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存彦和尘尽确实不熟悉,他又问道:“这么说您的师父并不常在宫中?”
“他根本就不在,只有有事才会现身,而且每次都来去匆匆,一副奔波忙碌的模样。我倒是问过师兄他都在忙什么,师兄只说是在惩奸除恶,但具体做过什么却从来不提。”存彦看出他对尘尽很在意,“你这么问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也提不上发现,只是很想弄清楚太后身居宫中,是怎么弄到归州的奇毒。要知道炼化尸蛊的巫祭一族四十多年前就已经被清剿,按理说不该再有这么多的毒。听剑也说过四散的巫祭虽然还在试图炼化尸蛊,但做好的人牲没等喂毒就死了,没办法正常炼毒。”
存彦意外道:“听剑怎么会了解这件事?”
“听剑就是归州人,小时候曾被我给他的那把剑所救。那时候他就是被抓去炼化尸蛊,只不过刚喂过药就有人杀进来,他等药劲散掉就和其他被抓的孩子一起跑了。但在他之前的孩子,腹中放了尸蛊就死,没有留下活口。”
存彦难以置信道:“他竟然还有这样的经历……”
“我想那些人冒着被追杀的风险也要抓孩子炼蛊,而且还接连失败,应该是真正制作人牲的方法已经部分失传,导致他们无法稳妥地炼出毒药。那么他们都无法练出的毒,又是怎么一再出现在太后手上?”
存彦和白露听完也陷入了沉思。
“另外归州位置偏远、地势复杂,从那边来京城少说也要五个月,如此漫长的路程,不可能让太后随意取毒,更不可能手里的毒药一被毁,就又有新的毒药送来。因此太后一定还有更加可靠的毒源,这才是我想弄清的关键。”
存彦回忆道:“说起来师兄就是归州人,后来被师父所救才跟着出来。我确实没留心过他身边有没有毒药,不过以他的个性,绝不会用毒药害人。”
“缘卿确实没有可能,即便第一次是他给的毒,那个人中毒之后他也绝不会给第二次。”元念卿说到这里话锋一转,“但尘尽就不一定了,他一开始出现就是受太后所托,既是会帮助太后的熟人,又到过归州,身为缘卿的救命恩人,他很可能也了解尸蛊之事。如此重要的一个人,竟然在整件事中销声匿迹,怎么让人不生疑?”
“这……”存彦无法反驳他的这番话,“可是师兄十分尊敬师父,说他侠肝义胆,救人为难不惜舍生取义。能被师兄如此夸赞,应该不会用毒药害人才对。”
元念卿笑道:“如果他觉得自己是在救人呢?”
“救人?!”存彦大为不解,“用毒药能救谁?”
“救太后。”
此语一出,另外两人都瞠目结舌地看着他。
白露觉得元念卿心中已经有了计较,用手指点中他的心口。
“我心里确实有点儿数,但也是在听过泰清的话后,才将原本支离破碎的细节串联起来。正赶上师父过来,又提起毒药和解药的事,我便顺势将这些梳理了一遍。”元念卿说完这些看向存彦,“师父,虽然刚到就给您找事有些对不住,但您能不能多留些日子?我需要您帮我佐证一些东西。”
存彦欣然点头:“平时撒泼耍赖都没见你客气,现在怎么忽然跟我客气起来了?你的忙我自然都要帮。”
元念卿借机又开始耍赖:“这不是特意给您装装正经的样子,有没有想夸我?想夸就夸,千万别憋在心里。”
存彦哭笑不得道:“你这个小泼皮!”
三人和和乐乐用过晚饭,存彦回屋取来一个包裹,打开之后将里面的东西一一交给元念卿:“这是曹将军和骆大人托我带给你的书信,这是工匠们重新丈量过后绘制的宅邸图,这是地道的布局图,还有这是在地道中发现的东西,我随手捡了几样带回来。”
元念卿翻了翻这些东西:“这么说地道已经完全探明了?”
“只能说宅邸下面的完全探明,但这个地道其实连通地下河道,静塘一带水系又十分复杂,一时半会儿很难全部摸清。”
“竟然有地下河道……”元念卿忖度道,“可是一般来说在河道上筑基很容易不稳,林家的宅院那么大,就不怕房塌?”
“因为宅子到静水附近为止的地下河道都是人工开挖,年头应该在林家宅邸最初修建之后。”存彦说到这里展开地道的布局图,“而且这个地下河道非常精巧,单是林家宅邸下面就有七道水闸,根据需要开启不同的水闸,就能组成不同走向的水道。”
元念卿看到水闸的位置也赞叹道:“确实是设计巧妙。”
“本来水闸都关闭的情况下,地下河道应该被水填满。不过越是精巧的机关就越需要精心维护,这宅子荒废十年,七道水闸有两道已经损坏,又赶上冬季是静水枯水的时节,水道里的水不断向外流,所以才能在地下听到流水的声音。”
元念卿明白过来:“看来我这次幽州是去对了,是不是换了暖和的天气,也不一定能听到水声?”
“是肯定听不到,骆大人翻阅了静塘记录,一般每年静水从雨水之后,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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