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看向他们时,却和煦笑着,“原是两位,不知有何事要问我?”
&esp;&esp;孟厌逼近他,“诸蔷是被你逼死的,对不对?”
&esp;&esp;卢望丘茫然看向他们,唐突地哭了起来:“我与蔷儿虽未有缘结成夫妻,但我对她的心日月可鉴,三位何出此言?可是在下得罪了谁,故意找你们来此污蔑我。”
&esp;&esp;崔子玉上前拿出春画,“这是你画的!”
&esp;&esp;卢望丘泪眼摩挲盯着崔子玉展开的那张纸,拼命捂住嘴,竭力想抑制住自己想笑的冲动。
&esp;&esp;他的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隐约笑意,脸颊上的肌肉微微抖动,“确实是我画的。”
&esp;&esp;孟厌指着他怒斥,“诸蔷做错了什么,你要如此侮辱她?”
&esp;&esp;卢望丘心满意足地咂着嘴,闭着眼似是在回味什么。
&esp;&esp;等想够了,他才开口,“她活该,我稍一开口,她便与我欢好。卢家,不会让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进门!”
&esp;&esp;孟厌看他数落起诸蔷来,那一脸正义的样子,忽地想笑。
&esp;&esp;“五年,用一本话本,钓一个女子。”
&esp;&esp;“卢望丘,你好歹毒的连环算计。”
&esp;&esp;第14章 花事了(七)
&esp;&esp;卢望丘此人,看似淡泊名利,实则争强好胜。
&esp;&esp;可惜,他自十七岁参加科举。时至今日,连秀才都不是。
&esp;&esp;五年前,卢望丘与诸蔷成亲在即,他哄骗诸蔷在婚前越礼。真等得手后,又嫌弃诸蔷不坚定。
&esp;&esp;起初,他费尽心机逼死诸蔷,或许是为了那点所谓的名节有损,不堪为妻。
&esp;&esp;可是后来,诸蔷自尽,他却从《鸳鸯会》中悟到了一个好法子。
&esp;&esp;一个助他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平步青云的好法子。
&esp;&esp;孟厌拿出衣袖中的《怀蔷记》,“那些与你说亲的女子,怕都是为这本书来的。你挑挑拣拣四年,总算挑到一个最满意的女子。”
&esp;&esp;他们今日来时,顺道问了陈郡的几位媒婆。
&esp;&esp;那些媒婆皆说,与卢望丘说亲的大家闺秀,人手一本《怀蔷记》。
&esp;&esp;一个个不明真相的女子,隔着一本书,爱上书中的卢郎。
&esp;&esp;她们求爹娘,寻媒婆登门说亲。
&esp;&esp;可是她们不知,她们所深爱的卢郎,每日在家中装病,看着一个个送到他手上的结亲帖,东挑西选。挑了五年,他终于等到方相国捧在手心的小女儿方盈。
&esp;&esp;方家有权有势,方盈金枝玉叶,不是普通人能高攀的门第。
&esp;&esp;但他,卢望丘,靠着一本话本,成了方相国的乘龙快婿。只等成亲后,踏着方家为他铺好的青云路,一步登天。
&esp;&esp;纵使不是秀才又如何,方相国区区一句话,他便成了光禄寺少卿。
&esp;&esp;多少人梦寐以求之事,于他,却轻而易举。
&esp;&esp;如《鸳鸯会》的结局,白翟郎君找到公主,从一介白衣成了公主的驸马。
&esp;&esp;卢望丘耐着性子听她说完,不屑道:“你可真会编故事。诸蔷不守妇道,是她该死,与我何干?”
&esp;&esp;孟厌头回见到这般无耻之人,“男欢女爱本是常事,诸蔷心悦于你,才会被你所骗。你竟如此无耻,把所有过错都推给她。”
&esp;&esp;诸蔷性子温婉,自小规矩行事。
&esp;&esp;若非真的深爱卢望丘,怎会做出越礼之事。
&esp;&esp;卢望丘尖刻地指责,“她成亲前已如此轻浮,保不齐成亲后有旁的男人勾引她,她也会如此。这般不干净的女子,不配做我的新妇。”
&esp;&esp;他三言两语便把诸蔷骗进密室成了好事,欢好后她还抱着他承诺,说她日后会成为他的好妻子。
&esp;&esp;这种不坚定的女人,合该去死。
&esp;&esp;那次之后,他常给诸蔷写信,信中都是一些《女诫》之言。
&esp;&esp;可诸蔷不明其意,还回信告诉他,她会按照《女诫》所说,做他的好妻子。
&esp;&esp;婚期将近,他只好彻底捅破那层窗户纸。他写了一封信,信中告诉她。他已将她做的丑事绘成春画,他永远不会娶一个失贞的女子,信中还夹了一张她的春画送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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