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笙笙,对不起,我……对不起。”
林笙笙感觉有凉意顺着她的脖颈滑入衣襟。
她推他。
谢辞昼并没有勉强,顺着她的力道分开。
林笙笙愣了一瞬,“你究竟——”
“我从未想过要趁林家败落甩开你,也从未对周琼动过纳妾的心思。我理所当然自以为是,害得你圆房那日疼痛难忍往后夜夜梦魇,都是我的错,对不起,林笙笙。”
“我曾经以为不爱便要断的干脆利落,从未想过你的感受,我对你的厌恶与疏离都因我狂妄自大,目中无人。”
“我喜欢你,爱你,想和你白头偕老,并不是因为你我是夫妻,林笙笙……”
谢辞昼一口气说了许多,目光灼热又痛苦,林笙笙僵住。
半晌,她终于在砰砰心跳中找回一丝理智——
【什么意思?前世的事,谢辞昼怎么知道的?】
谢辞昼欺身上前,想重新抱住她,“林笙笙,我听得见。”
床帐里安静了一瞬,林笙笙头皮要炸开了,谢辞昼听得见?他听得见什么?
【他听得见我在想什么?!】
谢辞昼点头。
同时,林笙笙抽出压在枕头下的短刀护在身前,刀尖抵着谢辞昼的胸膛,是心脏的位置。
“不许再靠近!”她喘着粗气大吼。
林笙笙睡醒一觉后天塌了,她脑子混乱,方才谢辞昼说什么?说他喜欢她?
难怪这些日子他阴晴不定,难怪那日在醉琼蕊他……
难怪。
可是,喜欢是最不值钱的东西,这个道理,林笙笙前世深刻领会过。
谢辞昼看得清林笙笙眼中闪过的震惊与不屑,他乱箭攒心,肝肠寸断,但是仍祈祷着——
林笙笙或许对他还有那么一丝情意,就算一点点,也好。
他虔诚、乖顺,慢慢向林笙笙靠近,谢辞昼此刻什么都不想,只想牢牢抱住眼前人。
林笙笙并未收回刀,眼睁睁看着刀尖没入谢辞昼的胸口,天水碧的寝衣沁出血花,像水中寒梅。
“谢辞昼,你疯了!有什么值得你这样自伤?我不会收回手,你退后!”
“你值得,林笙笙。这一切都是我应得,你持刀,我甘之如饴。”
“我倨傲,将你弃若敝履。”
“我理所当然,将你害得遍体鳞伤夜夜梦魇。”
“我不识好歹,将你对我的一腔情意推拒、摧毁。”
“我……”
他每说一句,便往前一寸,林笙笙半步未退,刀刃已经没入谢辞昼胸口大半。
她拿刀的手颤抖,温热的血顺着她的指缝流到手腕隐入袖中。
谢辞昼握住了她持刀的手,像醉琼蕊那次一样。
不同的是,上一次是他握着林笙笙的手把误伤自己的刀拔出来,这一次是他稳住林笙笙的手,然后继续靠近她。
“我……从前做了许多错事,如今追悔莫及,本该遂你心愿,写下和离书放你离开,可是……咳咳……”
刀刃全然没入,他的话有些颤抖。
“可是,林笙笙,我好喜欢你,不想和你分开。”
“求……求你,怜悯我的私心,给我……机会。”
谢辞昼终于抱住林笙笙,尽管他们之间隔着一把锋利刀刃,他还是浸在她颈窝的甜香中,甚是满足。
就算即刻死去,他也无憾了罢。
林笙笙早已泪流满面,她挣脱谢辞昼的怀抱,“你当真是疯了!这本就是孽缘!我当初不该招惹你!”
她跳下床胡乱穿了衣服,摔门而去。
深蓝色天空泛着白,细密雨丝似情人泪,绵密婉转。
谢辞昼坐在床榻上,心里的雀跃盖过胸口的痛——
林笙笙将刀刃无声偏移几寸,并未刺入他的心脏。
逗弄 为了情爱要死要活的疯子
晨光微熹, 林府廊前的灯次第点燃,一路亮到疏影轩。
佩兰拿了干爽的帕子坐在榻下为林笙笙擦头发。
方才她跑得太快,佩兰拿着伞追, 险些没追上,好在只湿了一点发梢。
林笙笙浑身是血扑在陈毓盈膝上呜呜哭泣。
这是她重生以来第一次在母亲面前哭,她实在伤心,胸口像是被豁开一条口子, 凛冽北风无情吹进去。
陈毓盈一直没说话, 检查过林笙笙身上没伤口后只抚着她的脊背为她顺气, 另一只手摸摸她的发顶。
这个心肝儿一样的女儿她最了解, 自打月前第一次回家, 她便觉出些不对劲, 不过那时候,只当笙笙是新婚, 与谢辞昼不熟悉,这才扭扭捏捏,不甚快活。
可是后来……
陈毓盈叹气。
林笙笙鼻尖通红, 眼角仍挂着泪,她抬起头, “母亲……”
“笙笙, 你长大了, 有自己的主意,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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