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为何?”
甘衡一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头:“像我这样考不上功名,要家世没家世、要钱财没钱财,还整天在外面游荡的,没有姑娘会愿意嫁的。”
再说了,荀樾老头给他算的那命,他一直都还记着在呢,无儿无女的破财命,他这辈子是没想成亲了。
老头给甘衡倒了一杯酒,“南堤……离……离这儿……不、不远……”
甘衡这才发现原来这客栈老板之所以每次说话都只两三个字往外面蹦,是因为他是个结巴,字说多了就说不明白了。
他瞬间有些哭笑不得,之前还以为这老头脾气臭,说话都不愿意多说两个字呢。
甘衡点点头,连忙应和他:“是的,南堤离这儿挺近的,但没想到沉羌这儿这么缺水,南堤那却是以打渔为生。”
老头似乎好像闲不下来,他站在柜台那就开始擦桌子,恼道:“这儿……是……被、被……蛮……蛮子烧的!”
种什么烧什么,养什么抢什么。
甘衡也无奈地叹了口气。
“多……多留、留几日。”老头看着甘衡。
甘衡喝着杯中的酒,才第一口,喉咙里就如烈火灼烧,难以下咽。
他捂着嘴,表情痛苦:“好……辣……”
老头耷拉着眼皮,一笑起来就叠出一层褶子,“沉羌……酒、酒是……是这……这样的。”
甘衡本来酒量就不好,这一口下去,感觉脸上都烧起来了。
“沉羌倒是可以多留几日。”甘衡眼底开始有些微醺,“反正我已经耽搁不少时日,也就不急着赶路了,到处看看风景。”
他实在是发晕,站着都晃荡了一下,整个人头晕脑胀的,大着舌头道:“我就……先……先回房……房。”
老头看着甘衡一步一歪,就差扶着桌子出去了。
他再低头一看桌上杯子里的酒,一口的量。
老头嫌弃地摇摇头,心想,做沉羌的女婿,怎么能够不会喝酒呢?
苛丑自己一个鬼在外面生了半天闷气,回到客栈一看,甘衡早就躺在床身呼呼大睡了,身上还一股酒气。
他背着手站在床前,半是懊恼半是委屈。
懊恼自己对床上这人真是没点脾气,见到他这样没心没肺地躺在床上,第一反应竟是他踹被子了,冷不冷?
又委屈自己都没回来,他也一点不担心,不等自己回来也就算了,还说不定喝酒喝得多潇洒呢。
苛丑望着甘衡半响,慢慢蹲下身去,他靠坐在床榻上,将脑袋轻轻地依偎在床边。
他说:“骗子。”
尤嫌不够,脸又蹭着褥子一路靠到甘衡手边。
他像是发现了什么很好玩的东西,像个孩子一样睁开眼又闭上眼,那卷翘的睫毛随着他的动作上下扑闪着,每一次都会蹭过甘衡的手臂。
甘衡梦中觉得痒,他皱着眉手瑟缩了一下。
苛丑连忙安抚地将脸轻轻贴上去,亲昵地蹭了蹭。
他好似想到了什么,脸埋在甘衡手臂里就开始低声发笑。
就……像是回到了从前。
沉羌城(三)
第二日甘衡醒来整个人都还是懵的。
他拍着自己的脑袋痛心疾首:喝酒误人啊!
他刚打开门,就看到苛丑双手抱胸地站在门口,微仰着下巴,像是在用下巴看人。
甘衡面无表情地直直从他身边走过去,就当没看见这鬼。
苛丑愣了,连忙追上去,“你不理我?”
甘衡只当没听到的。
苛丑危险地眯着眼,他算是看明白了,甘衡今日是铁了心要把自己当空气。
他干脆化作了黑雾。
甘衡以为自己又得跟这恶鬼纠缠半天呢,却不想身后一点声息也没有,他转头一看,别说声息,背后连个屁都没有一个。
太怪了,怪得甘衡都有点不适应。
等他到了客栈大堂,就见里面吃饭喝茶的个个都面色凝重。
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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